第四十六章：深夜交谈
南烛和蝎这次接的任务与平常不同，因为这是来自土之国的委托，一般来说，会让晓出面的都是来自小国的战争委托，因为晓的成员个个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所出的价钱可比大国低得多，这也使得晓的名声在地下世界愈发响亮起来，以至于连土之国都送来了委托。
对于土之国，南烛对其的印象一直很不好，毕竟每次忍界大战土之国必会参与，针对的对象也一直是木叶，再加上小时候鼬的事情，南烛曾一度对岩隐十分的仇视，以前在村子里首要对付的敌人，现在却要接受来自对方的委托，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好在此次的委托不是对付木叶忍者，在确定完这一点后南烛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想再沾上同伴的鲜血。
不过既然是土之国送来的委托，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任务，他们想要委托晓去帮他们吞并一个小国家，之所以不派本国的忍者去是因为土之国身为大国若明目张胆派岩隐村的忍者去这不就向世间摆明了他们就是掠夺者吗？并且此次的行为还会再次引起其他四国的注意，战争结束十年不到，这样十分容易刺激到大国的神经。
所以，土之国需要一个大义，让他们名正言顺地拥有这个国家的实权，然后他们便想到雇佣晓来袭击这个小国，抹杀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及其高层，到时候自己再以救济者的身份接纳这个国家，这样既不用自己动手，又能收获美誉，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对于这份任务，南烛虽心中有些许的不悦，但还是和蝎顺利完成了任务，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个小国就已沦陷，只是平民中虽有伤者，但却没人因此死去，死的都是当权者以及城中的护卫。
这其中虽有南烛一部分的原因在，但其实同样，蝎也不爱漫无目的地杀戮，除了任务需要和自身需要，蝎连动手都懒得动，杀几个与任务无关的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在任务结束后，南烛和蝎就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打算休息一晚了。
“真想泡个温泉……”南烛一边说着一边往燃起的火堆里添柴火，在她的衣物边缘还沾着刚才战斗时溅上的血迹，现在已经凝固了。
一旁的蝎对南烛的发言没说话，继续埋头调整着自己的傀儡，身为一个傀儡师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对傀儡进行检查，以防下一次战斗来时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而让自己措手不及，虽然蝎已经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了。
“今天几个傀儡坏了？”南烛看着蝎在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儿，便出口询问道。
“5个，被那小国雇佣的忍者破坏了。”蝎一边说着一边从卷轴里通灵出自己需要的零件，像他刚才说的已经破坏到无法修复的傀儡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看来得去找新的素材来弥补这个空缺了。
“是吗……”南烛托着下巴看着烧得正旺得的火堆，火堆里不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声，蝎微微抬起头，恰好看见那火光在南烛那双红眸里闪烁着，虽说平时南烛都会用幻术掩盖住自己的写轮眼，但相处了这么久的蝎也知道南烛的写轮眼似乎永远都恢复不成原状。
“你的写轮眼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蝎想到这个地方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然后蝎看到原本还在添柴火的南烛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同时他也捕捉到了南烛眼中稍瞬即逝的痛苦，看来这不是一个令她愉快的问题，只是蝎对此并不愧疚，继续摆弄着傀儡等待着南烛的回答，他自己也没发现今天竟有那个耐性去等待南烛的答案。
如同蝎想的那样，南烛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苦笑了起来，那其中带着不少的酸楚与苦涩，她轻轻地抚上自己的眼睛，垂下了眼眸，说：“因为这本就不是我的写轮眼。”
蝎闻言手中的活儿也停了下来，看向了南烛，这个今年还只有15岁的少女，当初他叛逃时也是南烛现在的年纪，只是他对砂隐村剩没多少的留恋，所以离开时也并不痛苦，而南烛恰恰和他相反，他继续听南烛说下去。
“这是我父亲的眼睛，他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所以，我这双写轮眼也永远无法变成原来的样子。”说着南烛眼中的鲜红似乎黯淡了下来，但凡是移植的写轮眼，用起来总是要费尽一些，不仅无法随意关闭，而且对查克拉的消耗也是较大的，这点从卡卡西那里就可以看出。
“你自己的眼睛呢？你可别告诉我被别人挖去了。”蝎可不信，名震忍界的宇智波鬼姬会轻易将宇智波一族引以为豪的写轮眼给丢了。
“……”这次南烛是彻底的沉默了，这使得洞穴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现在除了洞内火星时不时发出小小的爆破声外，也只有洞外草丛里的虫子的鸣叫声。
蝎虽不知道南烛眼睛的去向，但他知道这同样是南烛的一个“伤疤”，现在想起来，如若不是南烛自愿灭族的，那么能让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蝎在黑暗的世界待久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比一般人敏感得多，一想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便冷笑着：“木叶看似光明磊落，私底下做的事看来比其他村子阴暗多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蝎才讨厌这些所谓的国家，所谓的忍村，总是以一些所谓的大义，堂而皇之地牺牲了他人，蝎从来不会同情这些被牺牲的人，但他偏是厌恶这种做法，然而像这种事情，不仅仅存在于木叶村，在其他忍村里也是比比皆是，而他也厌倦了这些虚伪的正义，这也算是他当初叛逃忍村的原因之一。
蝎这么一讲后，南烛反而笑了起来，她看向了蝎说：“前辈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啊。”
要是换做平常的话，除了任务的内容，蝎最多也就和她聊上那么几句，像今天这样他来挑起这个话头，实属不易，只是蝎对此却不以为然，继续忙着调整手中的傀儡：“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说起南烛和蝎这个组合到现在也已经快一年了，他们可以说是晓组织里唯一一个能够和和气气地执行任务的组合，虽然一开始南烛不小心弄坏了蝎的傀儡曾让雨忍村差点因为两人的战斗毁了一大半，但实际相处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拔刃张弩，至少蝎觉得南烛比其他人好处得多，前提是南烛不要碰他的傀儡。
“算是吧……”南烛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她和蝎性格截然不同，甚至价值观都是有所不同，但他们在心里都是挺敬重对方的，南烛的行动力和办事效率，蝎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蝎丰富的经验也使南烛觉得值得学习，以至于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冷冰冰的状态到现在已经能像这样互相交谈，虽然蝎对南烛更多是嘲讽，但他自己却也觉得这样的谈话不算无趣。
“让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八成木叶是拿你的家人当筹码吧，你倒也忍得住。”蝎说罢手中的傀儡就已经调整完毕，淡蓝色的查克拉线连接到傀儡身上，蝎动了动手指，傀儡各个部分都能正常运作，蝎才将傀儡收回了卷轴里。
“……是我无能，到底只能保住他们。”
南烛还在木叶的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只是宇智波与木叶的芥蒂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木叶建成之前宇智波与千手便有宿怨，好不容易两个忍界最强大的家族联合在了一起，但由于二代时代宇智波警署的建成，宇智波虽收获了名誉与一定的权力，殊不知这同时也是二代为了监视宇智波会不会出现像斑那样的叛乱者才建立的，这也导致在九尾叛乱后宇智波一族渐渐地成为了村民们眼中暴力的执行者，双方原本就存在的隔阂一天比一天严重，在局面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南烛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其实早在灭族之前，团藏就曾经找过南烛，那还是团藏害死止水之后的事，天知道南烛那时是忍住多大的杀意才站在团藏面前与他面对面交流，显然团藏是有备而来，在和南烛交谈的时候周围暗处都有根的人埋伏在那里，以防南烛对团藏下杀手。
“别来无恙啊，宇智波南烛。”团藏微眯着眼睛看着南烛，这个前不久打断了他夺取止水眼睛计划的人，虽说南烛毁了止水的别天神颇为可惜，但这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团藏，你喊我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南烛用十分锐利的眼神看向团藏，在看到团藏的一瞬间，止水死时的场景就立马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若不是南烛强大的意志力忍住杀意，恐怕她早已上前将团藏抹杀了。
“现在木叶和宇智波的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宇智波南烛，一旦宇智波发生了叛乱，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难道会不知道吗？”一阵风吹来，周围的树木也随之沙沙作响，月亮也因云朵的变化时隐时现，照在在场的人身上显得十分诡异。
“所以，你也该做出选择了，宇智波南烛，是选择和族人一起叛乱呢，还是选择将宇智波一族抹杀保住你的弟弟们呢……”团藏毫不犹豫地戳中南烛的软肋，南烛对弟弟们的疼爱这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也使得身为忍者的南烛，她的弱点也很明显，果然在团藏说完这句话后，南烛脸上的表情更加可怕了。
“我看得出来南烛，你并没有被宇智波这一族所束缚，否则你也不会成为蒜山的双面间谍，不过如果你不答应也没什么损失，因为除了你，你的弟弟鼬，他也同样十分优秀，如果……”
“没有那个如果！”南烛怒吼着，她一直隐藏的杀气立刻迸发而出，而“根”的人见状纷纷护在团藏面前，甚至已经有好几个已经对南烛发起了攻击，然而他们的攻击全部被突然包裹着南烛身体的白色骷髅挡下，此刻，团藏也注意到了南烛的写轮眼早已变了模样。
“万花筒写轮眼？你什么时候……”团藏不知万花筒写轮眼是如何来的，所以他还以为南烛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有万花筒的事实，而南烛的暴怒也证明了她的弟弟是她的底线。
“若你敢对鼬他们多嘴一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在南烛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身边血红色的雷电不断地作响，缠绕在她的须佐能乎身上，在场的“根”包括团藏都知道，若动起手来，他们不会是南烛的对手。
说实话，若不是那天止水放松了警惕，“根”部的人对止水动了手脚，团藏也不会轻易将止水的眼睛取出，然而面对南烛，他们却极难下手，因为南烛在面对着他们的时候，从未有半分的松懈，再加上南烛有魅在身旁，就算团藏想使手段也无从下手。
于是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后，南烛收回了须佐能乎，虽然她的杀气还在迸发，但她已经不想再面对这个害死止水的凶手，转身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庙宇，“根”的人不明白南烛这是什么意思，转头询问团藏：“团藏大人，宇智波南烛这是……”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团藏阴暗地笑了笑，从刚才南烛那句没有那种如果团藏就知道了南烛的选择，这样一来，他也不必担心木叶因此有任何的影响，宇智波这一危险的因素也能拔除掉了。
究竟是为了一族与木叶抗争到底，还是为了保护村子和家人将一族覆灭，无论是哪个选择最后痛苦的只有南烛一人罢了。
回忆起这段不愉快的回忆南烛就不想再继续回忆下去，然而蝎却对南烛那句是自己无能感到莫名的火大，若是宇智波南烛无能，那忍界中还有几个人是有用的？蝎不难想出当初南烛所处的处境是有多么的尴尬，若说有谁能做到比她更好蝎还真想不出。
“算了，你还是滚去睡你的觉去，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赶路回雨忍村。”蝎操纵着绯流魄的尾巴在南烛头上敲打了一下，却也没太重，南烛则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蝎，今天她这个蝎前辈是突然转性了吗？
“收起你那个蠢表情，我可不想到早上的时候听你抱怨睡眠不足。”蝎说着便坐回了绯流魄中，关上外壳，绯流魄凶狠的眼睛也随之睁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绯流魄仅仅只是蝎的一个傀儡外壳呢。
南烛也没那么不识时务，既然蝎都让她去休息了，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倒在铺好的床单上闭上眼睛睡觉，这也算是和蝎组队的一个好处，不用自己守夜，因为已经改造成傀儡身体的蝎用不着睡觉。
蝎看着南烛背过去睡觉的背影不禁思索着，这人心有多大才敢把背部暴露在他的面前，但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件事，那便是南烛信任蝎这个搭档，尽管他们在一起做任务一年时间都不到。
“哼，无聊……”蝎斜了一眼南烛后就这么评价道，细想起来，蝎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么多的话，洞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明明南烛那家伙跟他说的话也不多，他竟开始有些习惯每天和她说的那么几句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蝎皱了皱眉，想找找看卷轴里还有哪些傀儡需要再做调整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哪路人他八成也知道，想到有送上门的素材，蝎的心情才难得变得好了一些，也没叫醒南烛，自己慢悠悠地操纵着绯流魄出去。
出了洞外，蝎发现来的是五个忍者，并没有佩戴护额，看样子像是赏金猎人之类的，他自己身为叛忍已经很久没人找他的晦气了，也没人知道他是躲在绯流魄之中，那么……
“来找宇智波南烛的？”沙哑的声音从绯流魄口中发出，让前来碰运气的赏金猎人们纷纷抖了抖身体，一看这个有着凶狠眼神的男人就不好惹，但他们其中带头的人还是壮着胆子回答：“是又如何？”
“那正好，能有新的素材补充我的战力了……”
在绯流魄里的蝎唇角上翘，这样一来他也省下了去寻找素材的麻烦，刹那间，洞外便是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以至于第二天南烛起来的时候，南烛就已经见到蝎把那五个倒霉赏金猎人的尸体保存好准备带回雨忍村做成傀儡了。
“一、二、三、四、五……正好对得上昨天被破坏的傀儡呢，前辈。”南烛披上了晓外套戴上了斗笠便从洞内走了出来，南烛并非完全睡死过去，洞外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但她同时也知道蝎一个人就对付得来，所以她才没有出手，不如说，如果她出手了蝎一定会很愤怒。
“醒了就走吧，回雨忍村去。”蝎也戴上了斗笠，遮住了绯流魄的头部，虽然这样做对本体藏在绯流魄里的蝎没什么意义，但蝎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再多一层伪装他也不介意。
“多谢前辈出手了。”虽然只是客套话，南烛想了想还是对蝎说一句。
“哼……”蝎对此只是发了一句冷哼，同时，他也很好奇，南烛这个为了村子和家人不惜身负灭族弑亲的污名的忍者，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
那么，他就尽量让她活得久一点吧，毕竟，像南烛这样强大又配合他的搭档已经不好找了。
而蝎也不知道，就只是因为这个决定，无论是他还是南烛的人生，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